第三十九章   磨豆腐-《佛子北风行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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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沉吟再三,他低声道:“借一步说话。”
    权载舆看了他一眼,当即露出几颗白牙,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笑脸,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隔壁的一间屋子,这是张元祝休憩的卧房,房间不大,仅放了一张竹榻。
    “权先生言之有理,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青睐,这让在下诚惶诚恐,感激不尽,不过,这份富贵对别人而言,或许求之不得,但于我而言,在下向来是散淡惯了的,恐有负太子殿下的厚望,我看足下也是位饱读诗书之人,自当明白人各有志,不必强求的道理,还望兄台代为美言几句,些许意思,不成敬意,请兄弟们喝杯茶,还望权兄笑纳。”
    说着,掏出一张全国通兑的官府银票来,权载舆眼角一扫,是张五十两白银的银票。
    五十两白银,说多不多,说少其实也不少,即便是在居不易的洛京,这五十两白银也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三个月的花销了,这要是放在平时,他也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了,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是,但这件事非同小可,这可是为太子殿下办差啊,别说五十两白银,就是五百两黄金,与自己的身家前程相比,孰轻孰重,这事他还是拎得清的。
    权载舆微微一笑,轻轻摆了下手。
    “张兄见外了不是,谈钱就伤感情了,再说了,兄弟我是那种人么,只要是力所能及的,张兄也就一句话的事,不过,还望张兄体谅在下的难处,常言道,当差不自在,兄弟我既然端了这个饭碗,就不敢因私废公,你也是明白人,高抬贵手,别砸了兄弟的饭碗啊。”
    话已然说到这份上了,若再往下说,就有点图穷现匕的意思了。
    张元祝看事已至此,索性把心一横,冷冷道:“牛不喝水强按头么,我若就是不去呢,权老爷是不是要将我绳之以法呢?”
    权载舆玩味一笑,真不知这些读书人都是怎么想的,跟官府玩风骨?想多了吧。
    “张先生言重了,先前都说过了,我们哥几个是替太子殿下办差,请先生过去的,倘若先生就是不体谅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,哥几个也跟着为难不是,不过,临行之前,上头有交代,说这回务必得把先生请回去,先生若是不去,哥几个也就甭回去了,车子就在门外候着,张先生是自己上车呢,还是哥几个搭把手把你给抬上去呢?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张元祝没想到他们竟会这般无耻,如此强人所难,这还有天理么,还有王法么?
    呸!
    他娘的狗屁王法,王法还不是他们自个定的,之前还对维洛王朝心存一丝幻想,但今日此时目睹了这一切,亲身经历过才彻底明白,也彻底心灰意冷,这样的王朝,这样的王法,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,不要也罢!
    “好,我跟你们走,不过,走之前,我总得跟家人辞别一下吧。”
    “呵呵,先生多虑了,这种小事怎能劳你挂心,夫人和孩子都在车上等着呢,一会儿就见着了,先生,请吧。”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什么,他们把阿茨一家子都抓走了?”
    饶是一渡禅师修为渊深似海,但当他听到阿茨一家都被卧虎司一众爪牙劫持到了洛京,也不由气的银须微颤,义愤填膺。
    老莫面沉似水,“虎头……佛子闭关几日了?”
    “有十余日了,不知他这次闭关能不能觉醒神魂,昨晚老衲还给他卜了一卦,卦曰:”
    一叶孤舟落沙滩,有篙无水进退难,
    时逢大雨江湖溢,不用费力任往返。
    “此卦吉凶参半,莫不是应了张元祝一家困于洛京之劫,不过,事已至此,也不必多虑,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,只待佛子出关,再作计较。”
    老莫默默点头,一时思如潮涌。
    老莫名莫冉,多年前是一位快意恩仇,杀人千里的墨侠。
    三十三年前,西南边陲有一小镇,双溪镇。
    小镇不大,地处偏远大山深处,却是个山环水绕,风景秀丽之地,三面环山,镇南镇北各有一条小溪,好山好水出美人,双溪镇的水豆腐远近闻名。
    镇中有一棵大榕树,长得枝叶繁茂,遮天蔽日。
    榕树下有一酒铺,酒铺外的墙根下倚靠着一个邋遢落魄的年轻人,在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剑,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,形态颇为放浪不羁,高高举起手中的葫芦,仰头喝干最后一滴,砸吧砸吧了嘴唇,有些意犹未尽,无奈摇头。
    思索片刻,他捡起地上的一段木炭,在青石板上潦草写下了几行字迹。
    本人游历江湖,一路走州过县,来到贵宝地,欲前往边关投军杀敌,无奈盘缠用尽,囊中羞涩,难以成行,若有高义之士慷慨解囊,资助一二,定不相忘,日后必有回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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