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   佛子疯了-《佛子北风行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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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祖须陀端着一杯茶,望向坐在自己身边两鬓有些花白的栾山虎,不由叹口气。
    “山虎哇,洛都水深,想在此地立足不易啊,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颇为辛苦,不但要操心义诚泰货栈生意上杂七杂八的琐事,还得苦心经营墨门设在此地的墨网,虽然当初在构建墨网的时候,为了不出娄子,避免出现节外生枝的事发生,制定了一系列严密的章程,但万事还是以稳妥为上,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。”
    栾山虎是祖须陀的得意门生,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。
    “师父放心,山虎心中有数。”说完这话,他又有些愁眉苦脸,“三日前,师父吩咐下来的那件事,虽说我让下面所有的墨探去打探消息了,可至今也没打探出个子丑寅卯来,都是弟子无能,有负师父的厚望了。”
    祖须陀放下茶杯,轻轻摆了下手。
    “这事你也别大包大揽地往自己身上揽,你也不是佛像,再说那些也不是金箔,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很清楚,虽说这些年我在谷里不大过问外面这些事,你都打理的井井有条,但洛都的墨网什么情况我大致还是知道的,说白了,还是咱们墨门穷哇,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到宫里,官场上去铺路,那件事是卧虎司经手办的,据我所知,此事又牵扯到太子,其中的利害干系重大,打探不到消息也很正常,你也没必要这么诚惶诚恐的。”
    栾山虎听祖须陀这么说,这才长舒了一口气,起身往他的茶杯里添了些热水。
    “哦,对了,前两天那件事暂时先一放。”祖须陀喝了一口茶,继续道:“你马上安排人去查一个叫宋安的,他是来自汉阳府兴安镇的,此事十分紧急,需要尽快查到他的住处。”
    “宋安?”栾山虎微微一愣,“他可是去年才来的洛都?”
    “这个我不是太清楚,怎么,你认识此人?”祖须陀有些惊讶,没想到要查的人这么快就有眉目了,为了压下心头的喜悦,他又喝了一口茶。
    “恩。”栾山虎沉稳地点头道:“如果兴安镇没有第二个宋安的话,应该就是他了。”
    祖须陀一听这话,顿时来了精神,起身走到了窗口,看了一眼后院,“说说他现在是什么情况,还有,他现在住在哪里?”
    “不好。”栾山虎微微摇了摇头,“我与此人并无深交,只是年前偶尔一次与他闲聊,他自己说漏了嘴,说来到洛都本想着能够出人头地,谁知,费尽心机不过才谋了个太子舍人的职位,就这点儿微薄的俸禄连养家糊口都不够,本想着辞职回老家去,可斟酌再三却又有些不甘心,我听说他与太子有瓜葛,于是,也便上了心,留意了一下此人在洛都的行踪,他在西城民乐坊的栀子巷安家,与西市隔了一个长宁坊。”
    “那正好,也省得再瞎耽误工夫了。”祖须陀拍了拍栾山虎的肩膀,转身走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洛都西城,栀子巷。
    虽说已是仲春,二月的天黑得仍有些早,屋子里早早就掌上了灯,宋安窝在床头捧着一卷书在看,五月跟着她娘在灯下学女红。
    五月她娘一边做活,一边絮叨。
    “你说,我们娘俩跟着你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连个拉家常的都没有,洛都这地方的人眼睛都长头顶上,咱没钱没势的,谁认得你是黑的还是白的吖,家里那些亲朋好友不知道的,还以为跟着你来这洛都享多大福似的,跟着你吃糠咽菜的,我也不抱怨什么,你自己看看,咱一家人就住在这么个比兔子窝大不了多少的烂房子里遭罪,啥时候是个头哇,闺女眼瞅着一天天的都大了,还不得不跟咱俩挤一间屋里……”
    “娘,别说了,耳朵都磨出茧子来啦,再说了,现在说这些有啥用?”五月柔声劝道。
    宋安放下书,揉了揉眼睛,叹气道:“哎……要不怎么都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呢,别看咱五月话不多,可暖人心呐,你说你,一天到晚翻来覆去的就那么点破事,你好歹也三十来岁的人了,还不如个孩子明白事理。”
    五月她娘一听这话,脸色顿时冷了下来。
    “我三十来岁咋了,嫌弃我老啦?你真有那本事,养个三妻四妾的谁管你,五月她爹,咱做人做事可得凭良心,你摸着良心说句话,我还得咋样才算明事理,这个家过成如今这个样子,怪谁呢?怪我么?”
    “怪我,都怨我没本事,行了吧。”宋安幽幽叹口气,“贫贱夫妻百事哀,古人诚不欺我啊!”
    正在这时,忽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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